侯镜如中将乘坐着出租汽车从自己位于汉口的临时住处,前往武汉东湖的国防军总参谋部大楼;五月份阴暗潮湿的梅雨天气,和他此时的心境十分相像。他是上个月随同到新疆市场新海大铁路工程建设进度的总参谋长罗耀国元帅一起到达武汉的。据他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师说,他这个黄埔一期的高材生留在一个方面军参谋部绝对是大材小用了,真正适合他的是国防军总参谋部。所以他就被一纸调令给弄到武汉来任职了,然而,把他带来武汉之后,这位贵人多忘事的元帅似乎就完全忘记他的存在了。现在的他,每天只是去总参谋部大楼里面的一什么调研室和一群从野战部队里面退下来的粤系老军官们一起喝茶聊天,无所事事,看起来组织上托付给他的重任是没有办法完成了!
甚至他的共产党员身份已经被无处不在的军事情报局特务们给发觉了!否则在这个国防军大扩充的时候,像他这样一个黄埔一期毕业,今年只有三十三岁,而且拥有蒙古方面军和青年军工作履历,并且还担任过青年军总参谋长的中将是不可能被闲置到这种地步的!
不过侯镜如的坏心情也并不全都是因为可能的“暴露”,因为他和共产党的关系王自省是知道的,这个青年军的掌门人还通过他同中共保持着联络,所以这个王大军阀在关键时刻一定会出来替自己说话,大不了也就是转入预备役,绝不会有牢狱之灾的,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红都包头,回到“红军”和同志们中间……
笼罩在这位忠诚的共产党员头上的真正阴影是眼前这个快速发展的资本主义社会。和七年前他离开这座城市时相比,武汉的发展和繁荣只能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了,整个城市面积已经扩张了几倍,到处都是繁华的街道、热火朝天的工地、顾客盈门的商店和酒楼,还有冒着黑烟的高大烟囱……而且听那些总参调研室里面的广东佬说,武汉根本算不得是真正的工业中心,和华南、东南相比,武汉乃至整个两湖地区不过就是个大农村而已。如果这些老广东不是在吹牛的话,那中国革命所面临的困难还真是难以想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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