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洞似漏斗,上窄下宽,由下往上望,洞口,仿似雪月当空。
洞壁四面皆雪,莹白一片。
连日骤雪,再因洞底寒不外泄,是以积雪极深,浅时三尺,深有近丈。
洞中无日月,洞底的俩人分不清时辰,大致着估摸已至下半夜。被雪浸过的树枝燃得极慢,火光呈淡蓝色,有一种刺鼻渗眼的味道盘旋。
每隔一会,刘浓便会拉着桥游思远离火堆,顺着斜坡爬到稍高处,呼吸纯净的空气。
桥游思极是不解,她不想离开火堆,她冷。
刘浓未作解释,封闭的空间燃烧湿柴,有毒。
“刘,刘郎君,倦否?”
火堆旁,桥游思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怀里抱着小手炉,曲着双腿,脑袋枕在膝盖上,睁着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对面的刘浓。在她的脚下,伏着一只受伤的小白兔,正睁着红漆漆的小眼睛看着火堆旁的俩人,它命大,摔入雪中,居然未死。
“不困。”
刘浓盘腿坐着,闭着眼睛,声音又低又沉。
他困到极致了,已经感觉不出背心的冷痛,唯余胸口阵阵的气闷,若非局势不容,定会睡上三天三夜也不醒。少倾,睁开眼睛,转过身子,从怀里摸出那枚尖尖的木钻,双手握着,以尖的那一头抵在大腿最为柔嫩的内侧,暗一咬牙,一寸一寸,绵深的扎。
呼……剑眉紧簇,冷汗渗出。
“刘,刘郎君,你在做,做甚?”
桥游思在背后怯怯的问,刘浓不着痕迹的抹去额角冷汗,揣好木钻,徐徐转过身,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桥游思把手炉递给他。
洞底委实太寒,刚存不久的手炉又冷了,唯余微微的暖,这并非是火碳的暖,而是她身上的暖,带着微弱的香气。
“刘郎君,手炉,你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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