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大步踏出谢氏客院,于竹林前顿住脚步,皱着眉头向后一望,见谢奕并未追出来,神情蓦然一愣,心中空荡荡的畅然若失,半晌,方才狠狠地一甩袖子,低声骂了一句,随后钻入牛车中。
潭边幽亭,清风慢漫。
褚裒瞅了一眼谢奕,说道:“瞻箦,何不将那日之事道来。”
刘浓笑道:“简在帝心,道之何意?元子若要战,那刘浓便唯有以战相待。”
听得此言,谢奕眉梢一跳,暗中把桓温与刘浓一较,一个背后污人,一个不屑作辩,顿时高下立判,重重的捶了一下案,恨声道:“始今方识桓元子!谢奕,目中无珠也!”
褚裒道:“无奕莫怒,元子……唉……”一声长叹,摇头不语。
谢奕朝着刘浓深深一个揖手,沉声道:“瞻箦,莫怪谢奕为人所蔽也!”
刘浓还礼,正色道:“无奕待友醇厚至斯,何错之有?”
这时,谢氏随从疾疾而止,朝着谢奕低语:“郎君,桓郎君走时出言不逊。”
谢奕道:“说了些甚?”
随从犹豫道:“言,言:楚猴结群……”
“竖子,安敢如此!”
谢奕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案,唰地按膝而起,朝着刘浓揖手道:“瞻箦,三日后,城东校场,谢奕定当为君助阵!”说着,心中羞恼,急急欲去。
褚裒哪敢让他就此离去,将其又拉回来,温言劝道:“无奕勿需作怒,亦或元子所言之楚猴,并非我等……”
焉知不劝还好,这么一劝谢奕更恼,奈何褚裒拽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只得仰天一声长叹,复归席中,半晌。沉声道:“瞻箦,桓七星乃将门之后,平生唯爱武事,君可有把握?”爱憎分明。再不称桓温之字,直言其绰号。
“然也,元子此举‘以已之长,攻人之短’合兵家所为,然。非率真名士也!”褚裒看着刘浓,心想:“弓马剑枪,平日未曾见过瞻箦拉弓,十步外可能射中?再论马,前些日溜马,瞻箦马技强差人意;而论剑枪,华亭美鹤虽也习练剑术,但怎可与那雄壮似牛的桓温相较?瞻箦向来行事谨慎有度,这次怎地如此放浪?”极是不解的摇着头,满脸都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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