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章溢先是一愣,随即拍打着船舷上的护墙大笑。直到把眼泪都笑出来了,依旧乐不可支。
“怎么了,小弟乃实话实说。章兄为何笑得如此疯狂?”冯国用被笑得心里发毛,抚摸着自己刚领的参谋帽子回应。
拜朱某人的恶趣味所赐,淮安红巾的常服,尽最大可能地模仿了后世的假冒作训服,也就是俗称的“民工迷彩”,只是把迷彩色,换成了草绿色而已。
这样加工出来的衣服,上装和下装还好,虽然让第一次接触到的冯国用觉得别扭了些,穿在身上,倒也显得干净利落。但那顶圆圆的带沿帽子,却是怎么都无法适应。他又特别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毁之则为不孝”的铁律,不愿意将头发剪短,因此高高的发髻将帽子顶出个包,非但自己不舒服,别人看起来也觉得滑稽异常。
然而,章溢此刻笑的,却不是冯国用带了帽子之后的滑稽模样。抬起右手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摇着头说道,“原本愚兄一直担心,天下的士绅们见识短,因为舍不得些许家财,就想方设法与主公为难。可如今脱脱人为弄了这么一场大洪水出来,所有麻烦就全都解决了。至少在河南江北一省,谁都像国用贤弟这般明白了一个道理。咱家主公来了,他们顶多是破点儿小财。而脱脱来了,他们却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呃!嘿嘿,嘿嘿……”冯国用愣了愣,尴尬地苦笑。
平心而论,章溢刚才所说的话,其实正是他的真实情况。在洪水到来之前,他和几个同伴,根本看不上红巾军,甚至连自己的亲弟弟都看不上。对淮扬三地所推行的士绅一体化纳粮和摊丁入亩政策,更是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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