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咚咚咚咚咚!”“杀啊——!”初更刚过,进兵用的号角声、战鼓声和喊杀声就同时在明军营前响起,听到这喊杀声,五里外的建奴临时行营中少不得一阵大乱,一个接一个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顶风冒雪来回走了近百里路的建奴士兵将领,拖着长戈马刀,强撑着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连滚带爬的从刚刚捂暖和的帐篷里钻出来,冲到空旷地带集结成队,准备迎接明军随之而来的突袭。可是等到这些穿着单薄衣甲的建奴士卒好不容易在零下十几二十度的旷野中集结成队时,南面的明军营地却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安静得象是从来没有响起过任何声音一样,只有呼啸的北风裹卷着雪花,在冷得滴水成冰的夜空中纷飞,飘舞。
顺便说一句,也是狗少的狗那个什么的运和建奴的霉运,公元一六三零年恰好是拉尼娜现象大规模爆发的一年,冬天冷得十分出奇。
与乱成一团的建奴大营截然相反的是,明军大营这边则平静宁和得足以让每一个建奴将士淌口水,除了大营正面的部分山海关军队和大量昨夜休息充足的斥候严加戒备之外,大部分将士都在温暖的营帐里呼呼大睡,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天的大战。另外中军帐里则是灯火通明,这些天来病情终于有些好转的张大少爷再度发挥工作狂人本色,不顾夜深天寒,仍然坐在塔山地图沙盘旁边研究军情,手里还抱着一本《史记》,不时瞄上几眼,闭目沉思。
喊杀声和战鼓声完全停歇之后,张大少爷那个凶神恶煞的老丈人熊廷弼进到后帐,见张大少爷仍未歇息,不由怒道:“兔崽子,说好今天晚上老子当值的,你给老子休息去,别他娘的又病倒了!”张大少爷头也不抬的答道:“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一会就去休息。对了,刚才那样的佯攻招数每隔半个时辰用一次,等到了三更过半——也就是正常人睡得最沉也最疲倦的时候,发动一次真的偷袭,务必不让建奴军队得到充足休息。还有,虽然天气摆在这里,建奴偷袭我们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还是要小心建奴狗急跳墙的反扑,也跑过来劫我们的营,斥候岗哨一定要派够,随时巡查有没有偷懒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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