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沉醉在梦乡里,春意融融,草长莺飞,儿时的他兴致勃勃的背着小药篓跟随着父亲在大鄣山里采药。黑松树干上有小松鼠溜下来,瞪着漆黑的小眼睛,诧异的望着他,须臾,便又跳开了与同伴嬉戏起来。偶尔也会有一两只灰色的野兔自草丛中鲁莽的探出来脑袋,晃动着两只长长的大耳朵。每当这时,寒生都会放下手中的药锄,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一直到牠们的背影又重新消失在林间。
“这是丹参,那是柴胡,山崖边的那片金黄色的就是甘草。”父亲不厌其烦的唠叨着,眼光中充满了慈爱。
偶尔不经意间路过林间的一两座孤坟,寒生总是尽量躲开点,孤坟住着野鬼,小孩子大都是心晃晃的。
“老爹,人死了会变成鬼么?”寒生经常在问。
父亲笑了笑,爱抚的摩挲着儿子的脑袋,笑而不语。
寒风裹夹着雪花不停的敲打在窗棂上,刘今墨的耳朵动了动,他听见了一个轻微的响动,那是有人翻过院墙跳落地面,双脚踩在积雪上的声音。
黑暗中,刘今墨轻轻下地,套上衣裤,望了望寒生,见其仍在熟睡之中,便轻轻的开了门,走了出去。
雪地上站着一个侏儒,蓝色的棉猴里露出一个硕大的头颅,目光炯炯,眼睛超乎常人一倍大,在这寒冬腊月的深夜里,显得十分的诡异。
刘今墨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做声,他知道,如此寒冷的晚上,不速之客定然来者不善。
侏儒发话了,声音低沉但吐字却十分清晰响亮。
“你们今晚去了雍和宫?你们是谁?从哪儿来的?丹巴老喇嘛都对你们说了什么?”那侏儒像炒豆子般发出了一连串的问话。
刘今墨仍未答话,心中在揣摩着,此人看来不是金道长那一路的,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盯上了自己和寒生的,是从白云观?还是雍和宫?然后一路跟踪到了这家小旅馆……对了,口音,这个侏儒的口音是地道的关东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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