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钻心的痛在童自辉的身体里蔓延开来,他死咬住下唇,走近母亲想去安抚。刚伸出手,就被林艾馨粗暴地打开,一双皱纹满布的眼睛充满怨恨地瞪着他。
“说,给我说清楚,童童是谁的孩子?”她忽然跳起来,抓住自辉的衣襟摇晃,“到底是谁的?”
仅余的一点理智让她看到了儿子脸上无法负荷的自责,她止住了疯狂,手臂上的力气也尽失,那只手缓缓地从自辉的衣襟上滑落,而另一只手立刻覆住了脸颊,呜呜的低泣着,泪水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她该怎么接受去这个事实?
童童降生时,是那么孱弱的一个婴儿,蜷缩在保育箱里,小小的一团,她又爱又急,爱他是第一个孙子,急他不如足月的婴儿健壮。每天要去看上几百回,出了暖箱,抱着就不肯易人。一直到他健健康康地长到半岁,日以继夜地陪孩子渡过半岁那场感冒,亲眼见到孩子真正健康了,才敢撒开手。
这些年里,离得这么远,他们最惦记的就是这个孙子,一年复一年,他越是俊秀聪颖,当爷爷奶奶就越发的骄傲。
如今,手里的DNA鉴定结果却明明白白的写着,与她家老头子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一竹篮水漏得真是一滴不剩。
她拿开覆在脸上的手,眼里噙着眼泪望向面前半跪的儿子,一双手担忧地覆在她的膝盖上。
她无力地扯扯他的衣领,几乎是肝胆俱裂地问道:“你怎么能这样伤害你的父母,自辉——”说着眼泪又落了两行,“说啊,你怎么能把我们伤害到这地步?”
只见他死抿着唇,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她的心又一阵急绞的痛,惟有把绝望的目光投向相伴了三十来年的丈夫,惟有他懂得她心里的痛,那种说不了喊不出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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