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花被彻底肃清,迁徙的音兽与食眼兽也还没来得及回来,此时的下游区域是一片难得清静。
几个人洗净了棒槌身上的血污,整理好他的仪容,将他就地埋在了这里。
守山人一族大概认为躯壳也是身外之物,对尸体的态度洒脱得惊人,是不大讲究陵寝墓地的,哪处黄土还不能埋个人呢?大概如果守山人的身体也像守门人那样,有生死肉骨的药用价值,棒槌可能就会在他们的悲痛中,以另一种形式被随身带走了。
大山年轻,又有种族优势,恢复力惊人,在褚桓还因为后腰的伤口弯腰不便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已经基本恢复了。
这重见天日的少年在棒槌面前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然后割下了自己一小节头发,用石头压好,放在河边的泥土上,狠狠地一抹眼泪,对棒槌说:“你以后就是我亲哥,你媳妇就是我亲姐姐,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欠你家一辈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没有人能伤害他们!”
说完,他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串响头,他磕得不遗余力,把额头撞青了一大片,就形象而言,似乎真成了个愣头青。
南山走过去,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轻声说:“行了,他听见了,起来吧。”
大山从小就是同龄人中最出类拔萃的,十六岁的时候被长者亲自选中,和小芳一直跟着族长,族长的手温暖而坚硬,曾经无数次在各种危险的境地递给他,将他重新拉起来,没有一次嫌弃过他年轻莽撞。
大山一时间悲从中来,情难自已,好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把攥住南山的手腕,抱着南山的腿,声泪俱下。
南山抬手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背,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几步以外的褚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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