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上,古木参天。
有风吹过,卷起一座土坟上的灰烬,渐露出了半角纸,惟剩潦草的‘梦佳期’三字。
张九龄还是来了。
我蹲下身子,捡起那仅剩的三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冷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张九龄的这首诗一经流传出,轻易斩获长安城中无数贵女的芳心。
我回头看李成器:“百年后这首诗还在,可又有谁能猜到他是为谁所作?”李成器但笑不语,只是那么看着我。
自那日他归返便是如此,不悲不喜,只是把我整个抱起来,静看着我不说话。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回过头看着婉儿的土坟,轻声道:“当年我与隆基争吵时,曾说过倘若有一日在家人性命和婉儿之间选,我一定会舍掉婉儿。没想到不过是一句话,她真就是因我而丧命。”
若是太平先诛韦后,必不会伤及婉儿性命。
可就是我和李成器,成全李隆基的同时,却也将婉儿推到了李隆基剑下。
“永安,”他将我揽入怀中,柔声道,“你忘了沈秋说的,勿喜勿悲了?”我嗯了声,无奈道:“他还说过,我等不到你回来就会……”李成器的手忽然一紧,攥得我生疼,我只好告饶:“疼?”他立刻松了手,却未再说一句话。
过了很久,我才敢仰头去看他。那双眼蒙了层很淡的水光,微微泛着红,我伸手碰了下他的眼角,竟微微有些湿意:“十几岁就已名扬天下的永平郡王,二十几岁就已领兵大破突厥的寿春郡王,数月前方才让出太子位的皇长子,我的夫君李成器,怎能如此不堪一击?”
话音未落,他却忽然低下头,轻吻住我的唇和脸颊,像是对孩童一般的耐心和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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