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屈六第一趟来找裴该是在大白天,然后翌日一直等到红日西坠,临近黄昏时分,这才领着两个胡兵过来。这回他没有亲自拍门,更没上脚,而是让手下的胡兵去敲开的大门。见面之后,他先向裴该致歉:“昨日冲撞了裴郎,深感恐惶和懊悔,故此今日带了酒来,向裴郎赔罪。”
裴该看他态度挺诚恳,虽然不至于满脸堆笑来相迎,表情也自然而然地非常放松,当即一抬手:“将军请室内叙话。”
两人进屋之后,脱鞋登席,仆役摆好两张矮几,支屈六带来的胡兵在上面摆满了各种吃食,还有酒水。支屈六说了:“我惯饮冷酒,裴郎可要先热来喝?”裴该说不必了,我也喝冷的吧——后世中国人也只对黄酒有热饮的习惯,这种醪糟一般的酒水(当然度数比普通醪糟要高),就跟啤酒似的冷着喝好啦。
端起酒盏来朝支屈六遥遥一敬,入口香醇绵软,果然跟那天张宾带来的一天一地,迥然不同,只可惜说“冷酒”,其实还是室温,这要是加两块冰,肯定更好——然而这年月、季节,根本就没处掏摸去。
支屈六一口便把盏中酒水吸干,旁边儿胡兵又给他满上了。他朝裴该一拱手:“日前我受妄人蛊惑,还以为裴郎并无本事,只会谄媚事上——裴郎说得对,诸葛孔明岂会谄言媚君呢?张先生是主公的张子房,卿便是主公的诸葛孔明啊!我会去喝止那些无知私议之人,好教他们得知,主公的识人之明,我辈是不能心存疑虑的。”
裴该微笑着一摆手:“不必特意为我分辩。”
支屈六不解问道:“却是为何?”
裴该回答道:“人非生而知之者,见识、学问有所欠缺,本乃寻常之事。但若不知而不问,只会私下议论,这般妄人,还解释做什么?就让他们糊涂一辈子去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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