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长安看来,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他这一辈子除了宰了混账木匠、无可奈何地辜负了哲言的那一回,还从未出尔反尔过,何况他回忆那日场景,依稀记得自己是一点异议也没有的。
然而细想起来,这一次比之以往又有不同,长安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十分莫名其妙——全程是被华沂坑了,答应都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这该如何是好?
食言而肥不对,顺水推舟好像也不对。
长安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为今之计,似乎唯有将罪魁祸首华沂抓过来,像对付“啊啊啊”一样,也把也他打哭一回,才多少有些合情合理。
长安在一片热闹声中,脸上依然是平静得喜怒不形于色,安安稳稳地像个假人一样坐在火堆旁边,手捧一碗酒,发一会呆,喝一口酒,同时心里思考着一片血流成河的事。
于是这事隔两年的秋狩节,便以他们威武雄壮的首领被揍了作为完美结局。
华沂猜到了开头,显然没猜到结尾,长安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摸来的大棍子拍下来的时候,他出于本能地来了个三连蹦,险些一头撞到大树上。
长安惯用马刀,与马刀差不多长的大棍子也顺手,让他挥舞得云谲波诡同时又虎虎生风。
长安负责他们这还没有建成的“城”中防卫半年,打人的时候虽然知道不下死手,却也从不手软,因此他一动手,众人的神经便先是一紧,乃至于他当众殴打首领,竟然一时没人反应过来,全都反射一般地给他让出了场地。
华沂便是灌了一缸黄汤也醒了,纵身一跃,躲过一棒子,随后落到原地一滚,变成了巨兽的模样,缩头缩脑地拼着挨了几下,终于千辛万苦地凑到了长安面前,可怜巴巴地用爪子勾住了长安的衣服,恬不知耻地拿他的大脑袋往人身上乱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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