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满怀希望,走路带风,回去,那路突然就遥远起来,一直走到将近天黑,看到屋前的竹山,还有竹山下小楼的一角,李福根突然没了力气,在山岭上坐了下来。
他头枕着手臂,遥望着远山的落霞,迷迷糊糊的,听到老四眼几个在吵。
老四眼说:“这些富人最不是东西了。”
老药狗也跟过来了,说:“确实小气了点儿,三百万的狗,给他治好了,才给一百块。”
大官人哼了一声:“官和商都一样,我先前想劝大王的,但大王是个实诚人,他有哮天的实力,却没有哮天的雄心,所以得让他吃点儿亏,他的雄心壮志才出得来。”
它们的话,李福根要听不听的,眼前恍惚起来,不知如何一吸气,感觉一料蛋蛋给吸进了肚子里,就如同那次打王屠户一样。
然后肚中一下就热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热,仿佛有巨大的热气,向着四肢百骸膨胀开去,似乎生生要把他一个身子胀破。
突然间脑中一震,天地一片赤红,他发觉自己变成了一条狗,巨大无比的狗,在天地间咆哮,脚踩处,山开石裂,爪到处,天地变色。
“嗷。”
他猛地纵声长啸,霍地睁开眼来。
原来不是天地赤红,而是远山的落日印出的红光,回头,却见老四眼三个趴伏在地,不住的颤抖,口中还一片声的叫:“大王雄威,大王雄威。”
李福根摇了摇头,看了看自身,好好的,并没有变成狗。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好象有些变了,只是具体的,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回家。”
他一挥手,声音洪亮,隐隐有金石之音。
到家,吴月芝煮好饭菜在等他,李福根一气吃了六大碗,还想吃,没饭了。
吴月芝说:“我再给你煮点。”
“不必了。”李福根摇摇头。
段老太一直在边上冷冷的看着,李福根也不看她。
晚上吴月芝还是没出来歇凉,在屋里看电视,段老太也没出去窜门,李福根坐在地坪里,听着里屋熄了灯,吴月芝三个睡了,他又坐了一会儿,对老药狗道:“发消息过去,让那两条藏獒三天后开始装病,装得严重点。”
“遵命。”老药狗还没应,大官人却先兴奋的叫了起来,抢先跑上竹山去发消息,不过它跟这边的狗不熟,还是老药狗上去又叫了几声。
连着三天,李福根都没出去,段老太先只冷眼看着,后来就冷笑了,然后黑豹告诉李福根,段老太在背后跟吴月芝说他,饭吃得多,事做不了,不过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也是好的,以后就不会再打吴月芝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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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又说吴月芝在背后偷偷的哭。
其实吴月芝伤心,李福根也看得出来,他心中绞痛绞痛的,但没有跟吴月芝说话——空口白舌,说了没用的。
第四天,他终于等到了单永贵的电话。
单永贵还气势汹汹的:“小李子,你这病怎么治的,三天又病了,我可是花了一百块呢。”
“你可以让别人治啊。”李福根冷着声音。
“你什么意思你?”单永贵愣了一下,声音高了起来,怒了。
李福根不理他,道:“要一次治好也容易,三万块,少一分不行。”
“三万块?”单永贵在那边暴叫:“你怎么不去抢?”
李福根直接挂了电话。
真以为老实人好欺负啊。
随后让黑豹给老药狗发消息,让藏獒开始间歇性装死。
当天晚上单永贵就打了电话,李福根不接,让吴月芝接。
“姐,你就说我不在,要治,明天把狗带过来。”
吴月芝不明所以,照着他的话说了,到半夜时分,单永贵居然又打了电话来,吴月芝还起床接了,她是个老实女子,居然喊李福根接电话。
李福根只好下楼来,接了电话,单永贵的腔板小多了,叫得客气:“李医生,我的狗快不行了,你有空不,我派车来接。”
“你明天早上过来吧,我今晚上不想动了。”李福根挂了电话,然后把电话线还拨了。
吴月芝在一边看着:“根子。”
她里面一件碎花的睡衣,外面披了件衫子,胸脯鼓鼓的,身上带着一股暖暖的香气。
李福根很想抱到怀里,亲她,摸她,但却克制住了。
他若没本事,就娶不到吴月芝,即然娶不到,又去亲她摸她,那是欺负她。
他不干这事。
“没事。”李福根摇摇头:“夜深了,姐你也早点睡吧。”
第二天上午八点不到,单永贵过来了,开着一辆宝马越野车,载着两条狗,还有那个长腿美女。
他初下车,还有点儿气势,不过李福根在楼上应了一句:“等一下,我涮个口。”
然后半天才下楼,单永贵的一点气势就全没了,见了他,陪个笑脸:“李医生,你帮我看看,我这狗还有救没救,三百万呢。”
“心痛三百万,你买狗做什么?”
李福根瞥他一眼,到车上,摸了摸两条藏獒,口中发出呜呜的低音。
这其实是在谢两条藏獒呢,单永贵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