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生死状上的日期临近,符箓山对年轻主薄的盯梢就越来越严谨,兴许是樊小柴终归不算仙棺窟的记名弟子,没有掺和这趟浑水,甚至连陆海涯也给喊回去,不过就在符箓山上上下下都以为女魔头成为弃子之时,仙棺窟的山主,沉剑窟主糜奉节光明正大地登山了,虽说除了得意弟子陆海涯,并无其他高手,不过任何人都没有掉以轻心,因为糜奉节“驮剑”而至,如老马驮重物,因为糜奉节所负之剑实在太多了,不下三十柄,都一股脑捆缚在背后。
当时徐凤年正跟几名顽劣少年蹲在山门石阶上聊着山外的花哨世界,以此换取他们抓来的几只红腹锦鸡,正聊到凉陵两州各自花魁的优劣,谁的胸脯缝隙更加滴水不漏针插不入,谁的臀瓣儿翘起后能搁置更多物件,五六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们听得一惊一乍,都开始在脑子里拿山上惹眼可人的那些姐姐婶姨们作比较,约莫有个轮廓了,然后偷偷会心一笑,草寇少年们对这个做官的男子并无太多恶感,说荤话瞎吹牛都跟山上长辈一个德行,有人就劝他安心落草为寇得了。
徐凤年见到糜奉节的时候,因负剑四十余而显得身形伛偻的老人正抬头擦拭汗水,停下脚步,颠了颠后背,伸手把几柄即将滑落的古剑都推回原位,相貌平平的老人跟徐凤年对视一眼,冷漠视线一扫而逝,陆海涯在师父身边低声言语,糜奉节这才多看了一眼徐凤年,但也仅限于此,继续缓缓登山,徐凤年身边的少年对这位不苟言笑的沉剑窟主并不陌生,胆子大些的,还要扬言要跟糜奉节买几柄好剑,老人对大多数符箓山少年都不理不睬,倒是望向一个蹲在边缘地带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壮实少年,随手从背后抽出一柄江湖上不常见的古剑,一鞘双栖,若是双剑分大小,便是子母剑,大致相当,那就该是鸳鸯剑,糜奉节把剑抛给少年后,也不说话,继续缓缓登山,被无缘无故赠剑的少年接住了剑,烫手一般,又迅速丢到一旁,看也不敢看,家有家法,山有山规,少年从小便不知娘亲是谁,爹也早早死在一场官兵剿匪中,无依无靠,哪里敢坏了符箓山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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