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未正式下迁都诏,大明的京师自然依旧是南京,而北京则称行在,由于皇帝居北京行在,太子于南京监国,往来两京驿路上的快马彻夜不绝,这可忙坏了沿途驿站。须知换下来的马匹若是不好好刷洗喂养,这脱力之后的马极其容易倒毙,到那时候罪责就大了。
这一天一大早,南京城神策门才刚刚通行不多久,正排队入城的百姓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扭头见是一骑绝尘而来的快马,人们都习以为常地转头过去各干各的事情,只有收税查验的税丁朝那信使投去了关注的一睹。
听说这些天皇太子的身体时好时坏,监国事务大多是皇太孙和留守的杨士奇等大臣合办,这会儿京城即便有什么急讯,恐怕也是给那位皇太孙的。
那信使乃是往来惯两京的,对于南京的大街小巷极其熟悉,穿过神策门便由安仁街直转洪武街珍珠楼西十八卫,随即贴着皇城西墙边上走,最后方才在西安门前滚鞍下马,对守门的卫卒亮出了腰牌。这都是常来常往的勾当了,禁卫们验过腰牌便立刻放行。而这信使疾步行到宫城午门处呈上书札,自有太监接了信送进东宫,而他则是被照例领到值房等候。
朱瞻基刚刚探望了父亲朱高炽回到柔仪殿,就有太监送来了北京城的书札。虽说这些天他一面照顾父亲,一面还要听大臣奏事,几乎是连一点空闲都找不到,但此时却不敢怠慢。打开书札细细一看,内中那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笔迹却让他眉头一皱,直至看到最后朱棣的朱笔御批,他方才舒展了眉头。
君臣大义盖过祖孙人伦,因此这封大部分由臣子代笔的信上只是一丝不苟地说明了北京行在近期的一些人事升降任命以及一些措置情况,而朱棣也并没有叙什么亲情,而是直截了当地问朱瞻基最近读了什么书,功课如何等等,只在末尾轻描淡写地问了朱高炽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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