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既取我子,无毁我室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豳风·鸱鸮》
面对这一篇,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起笔。就取个巧,先引一段别人论著上的话来解释此诗:“这是一首寓言诗。全篇是一名受压迫的劳动者以一只母鸟的口吻哀诉,诉说她过去遭受的迫害,经营巢窠的辛劳和目前处境的艰苦危殆。”这诗止于描写鸟的生活还是别有寄托,很难断言。旧说以为是周公贻成王的诗,起自《尚书·金滕》,不足信。全诗都用兴法,为我国比兴诗之祖。
《鸱鸮》大约就是这样的寓言诗,没有什么异议,是一个受压迫的劳动者,他将自己化身成一只受害的鸟来向压迫他的人“鸱鸮”发出控诉——
猫头鹰啊猫头鹰!你已经抓走我的小鸟,就别再毁我的家。我辛辛苦苦劳劳碌碌,为养育孩子累得病倒。
趁着还没天阴下雨,赶紧剥些桑树皮,修补好门和窗。如今树下的人们,或许还会把我欺。
我的两手已疲劳,还得去捡茅草,再把草料来积聚,我的嘴巴磨坏了,我的巢儿还没修好。
我的羽毛渐渐稀少,我的尾巴又枯又焦。我的巢儿晃晃摇摇,雨打风吹要倒了。直吓得我喳喳乱叫。
然而控诉也就控诉了,除了深有同情心的人,台下看客与己无关唏嘘几声,地主老财仍是地主老财,佃户长工仍是佃户长工。黄世仁对杨白劳照样抵死压迫,毫不留情地盘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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