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信的是谁?不知道!发信的是谁?也不知道——笺尾判着一个花押,根本看不清楚是个什么字?
然而,这时候孙道士没有工夫去细想;那八个字很容易记住,他只用心看了看花押,闭着眼想一想,有了确确实实能够照样尽画出来的把握。
于是,他重新把那封信封好,照原样包了起来,拿在身后,走入屋中。
“丁爷!”他轻轻喊了一声。
这一次没有回答,丁全是睡着了,孙道士把那布包放在原处,蹑手蹑脚走了出来,回到自己屋里,趁着记忆犹新,取纸笔把那花押模拟出来,密密收好。
再回到西跨院,闻见药香弥漫,陡然记起,必是药煎糊了!赶紧奔了过去一看,果然,若是再迟来一步,水药要煎成灰了。
“药煎好了?”刚醒的丁全,乱耸着鼻子,在空中嗅着。
“差不多了。”孙道士从容答道,“等我续上水,再一滚就可以了。”
于是,他重新加水,尽力把火煽旺,也不管那药还有没有效,连铫子端到床前,把丁全扶起来,俯倒在铫上上面,再用块布蒙住了他的头,让药水的热汽薰眼。
薰完了又洗,洗完了问丁全:“觉得怎么样?”
“好得很!”丁全答道,“不那么火烧针刺地疼了。”
“应该这样。不然,说什么‘七世祖传’?”孙道士很得意地说,“不过,丁爷,你可千万不能再喝酒!”
“这,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喝?”
“也不过两三天的工夫,等眼中红丝退尽,就可以喝了。”
“好,我听道爷的话。”丁全取出五两银子作为酬谢,“道爷,一点小意思。”
“你请收起来。出家人济世为本,不是营利。”
“那怎么可以?”丁全硬要把银子塞给他,“你的药材,不也要钱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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