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膝陈情乞一辞,动予矜恻动予悲,先皇遗诏惟钦此,去国余思或过之。可例青田原侑庙,漫愁郑国竟摧碑,吾非尧舜谁皋契?汗简评论且听伊。
过去有人作打油诗,有“等因奉此”字样,白是游戏文章,但“钦此”入诗,则确有其事。“钦此钦遵”为“上谕”中习见之语,“惟钦此”者,惟有谨遵之意,下接“去国余思或过之”,意谓将来别有恩典,或者犹过于配享之荣。上半首的语气很好,但下半首大不对劲了。
“可例青田原侑庙”,是用刘伯温的典故。刘伯温以休致之臣,而得从祀,有此前例,故可从张廷玉之请。“漫愁郑国竟摧碑”,征魏征之典,充分表现了乾隆的不满。魏征封郑国公,“摧碑”一事见《新唐书》本传:
征亡,帝思不已,登凌烟阁观画像,赋诗悼痛。闻者媚之,毁短百为。征尝荐杜正伦,侯君集才任宰相,及正伦以罪黜,君集坐逆诛,人遂指为阿党。又言征尝录前后谏争语示史官褚遂良。帝滋不悦,乃停叔玉昏,而仆所为碑,顾其家衰矣。
这已经很露骨地表明,他可以像唐太宗那样,给魏征写了碑文,复又取消。则此日所许配享的诺言,并非不可更改者,甚至已入太庙从祀,亦不妨撤出。
最后两句则是负气之语,误会张廷玉有轻视他之意。反正诗中所透露的消息,非常不好,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可能张廷玉真有倚老卖老的模样,竟不理会此一警告,当时就做错了一件事,谢恩竟不亲诣宫门,而令其子代奏。乾隆着军机处传旨,令张廷玉明白回奏。其时军机承旨者为傅恒及汪由敦,汪为张廷玉门生,自然将乾隆大为不满的情形,禀报师门。张廷玉第二天特为起个大早赶进宫去。不料这一来反而授人以柄,乾隆有一篇诘责的上谕,相当精彩,足以反映乾隆御下的手段,全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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