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的雪融化了,天空的冬云化成湿雪,落到地面上消失了。太阳逐渐地延缓每天的路程,空气变得和暖了。快乐的春天好象已经到来,但象开玩笑似地躲在郊外什么地方的田院里,马上会涌进城市里一样。街道上都是棕红色的泥浆,水在步道边流动,囚徒广场上,化净了雪的地方,麻雀在快乐地跳跃,人们也跟麻雀一样忙碌起来。在这种春天的喧声中,大斋的钟声,一天到晚不停地响着,轻软地敲着人们的心。这钟声好象老人的谈吐一样,掩藏着某种屈辱的东西,这钟声仿佛在用凄凉的忧郁调子诉说着人世的一切:"有过,有过,这有过……"在我的命名日,作坊里的人们送给我一张小巧精美的圣徒阿列克谢的画像,日哈列夫作了一大篇堂皇的演说,使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是谁?"他玩弄着指头,抬起眉毛说。"不过是出世十三年的小孩子,一个孤儿。我年纪比你差不多长三倍,也要称赞你,因为你对万事从不背过脸去,总是面向一切。你要永远这样,这很好。"
他又说到上帝的仆人,说到上帝的人,但我不了解人和仆人的分别,他自己好象也不十分明了。他说得很枯燥乏味,师傅们都嘲笑他。我两手捧着圣像,站在那儿,心里感动而且I促不安,不知道要怎样才好。卡别久欣终于懊丧地向演说家嚷道:"把你的丧礼演说停止了吧,连他的耳朵都发青了。"
说着,拍了一下我的肩头,也称赞起我来了:"你的好处,是你对大家都很亲热,这就是你的好处。所以,即使是有理由,不要说打你,就是骂你也很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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