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可以从缅甸北部的曼德勒乘上火车,直接到达眉谬——该省主要的山间驻地。它位于掸邦高原的边缘。这是一种令人不舒服的旅程。你是在典型的东方城市气候中出发的——灼热的阳光,沾满泥土的双手,鱼、香料和大蒜的气味,熟透了的热带水果,黝黑面庞的拥挤人群——你只能无奈地忍受和适应列车车厢里的一切。当列车在海拔四千英尺高的眉谬刚刚停下来的那会儿,你可能以为自己仍在曼德勒。但只要一走出车厢,你就仿佛踏上了地球的另一面。突然之间,你就呼吸到了有点类似英国的那种凉爽、芳香的空气,你的周围尽是绿草、蕨丛、枞树和叫卖篮子中草莓的粉黄面颊的山区女人。
在前线待了三个半月以后,重新回到巴塞罗那时,眼前的一切,使我重又想起了昔日在缅甸时的那番情景。骤然发生的和令人惊异的氛围变化,何其相似。在回巴塞罗那的路上,前线的气氛仍停留在列车车厢里:肮脏、噪音、拥挤、烂衣服、匮乏感,以及同志间的友谊和平等。在离开巴巴斯特罗时已挤满了民兵的火车,在沿线停靠的每个站台上都有越来越多的农民挤上来;有人带着一捆捆蔬菜,有人手中倒拎着尖声惊叫的家禽,有人扛上来袋口紧扎却又满地滚动的麻袋,原来里面装满了活兔子,还有人把一大群绵羊赶进车厢里,塞满了所有的空间。民兵们高唱革命歌曲,歌声盖过了列车的隆隆声,他们或者亲吻停靠站每一个漂亮女孩的手,或者向她们挥动着红黑相间的围巾。葡萄酒、茴香酒、浑浊的阿拉贡烈性酒,接连不断地你传给我,我传给你。举起用西班牙山羊皮缝制的酒袋,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把酒柱喷进坐在车厢任何角落的朋友的嘴里,这可是省了许多麻烦。紧挨着我坐的是个黑眼睛的十五岁男孩子,他正在向两个面如皱革、听得入神的老年农民详细地讲述种种令人感动的前线经历,我丝毫也不怀疑,他在编造自己英雄般建树功勋的战斗经历。不一会儿,那两个老头打开随身的包裹,取出羊皮袋,给我们斟上黏稠的暗红色的酒。是的,每个人都极为开心,比我所能表述的更开心。但是,当火车穿过萨瓦德尔,驶入巴塞罗那以后,我们便陷入了似乎格格不入和浓浓敌意之中,让我们产生突然到了巴黎或伦敦的那种感觉。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关闭小说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gaysay.com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