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夏
柔和的阳光从窗子里射了进来,爱抚着我的脸。我慢慢地恢复了知觉。我逐渐意识到自己是躺在一张病床上,脑袋很疼,胳膊上打着吊针。高高地站在一旁俯视着我、脸上布满倦容和焦虑的是母亲。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在什么地方?
看到我睁开了眼睛,妈妈露出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马修,能听懂我说的话吗?”她担忧地问道。
虽然刚刚才清醒过来,我马上的反应却是:“西尔维亚呢?”
我拼命想说话,大口吸着气,可是发不出声音来。
我感到有一只手亲切地抚摩着我的手。我听到了弟弟的声音:
“别急,马修,”他说,“你经历了不少事。我是说,你真的能够对孙子们吹嘘说你脑袋中了弹,却活了下来亲自把这事讲给人听。”
我终于说出了要说的话。
“蔡兹,她没事吧?她跑出来了吗?”
他好像听不懂我的话,只是安慰我说:“放松点,最重要的是你没事。”
“不,不是。”我抗议道,越来越激动。
一个矮胖结实、头发灰白、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了我的视线,抢过了话头。他的英语口“音很怪。
“希勒医生,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
此时此刻,我连自己是谁都说不准。
这位先生继续用这奇怪的口音很有礼貌地解释说:“你现在是在苏黎世的大学医院里。”
瑞士!这消息并没有使我明白什么。我于吗在这儿?
“我是塔木兹教授。5天前我们收你进院,一颗子弹嵌在你的蝶骨中,离大脑非常近。当时情况非常严重,我立刻给你做了手术。很高兴看到你脱离了危险。”
母亲进一步解释道:“马尔科姆上个星期和我们一起飞过来,整个手术过程中他都和塔木兹教授在一起。他说手术棒极了。可惜他自己有紧急病人,不得不赶回迪尔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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