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很长时间岛本都没出现。每晚我都在“罗宾斯·内斯特”吧台前坐上几个小时,一面看书,一面不时往门口扫一眼。但她没来。我开始担心,担心自己是否对岛本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是否说了多余的话伤害了岛本。我一句句回想那天夜里自己说出口的话,又回想她道出的话,但没有找出能和自己的担心对上号的语句。说不定岛本见到我真的失望了。这是完全可能的。她那么妩媚动人,腿也没了毛病。想必她未能从我身上觅出任何可贵的东西。
岁末临近,圣诞节过去,新年来到。转眼间一月份就没了。我年满三十七岁了。我已放弃希望,不再等她了。“罗宾斯·内斯特”那边只偶尔露一下面,因为一去那里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她,就会在顾客席上搜寻她的姿影。我坐在这边酒吧的吧台前,打开书页,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思绪中。我觉得自己已很难对什么全神贯注了。
她说我是她惟一的朋友,有生以来仅此一个的朋友。我听了十分欣喜。我们可以重新成为朋友。我有很多话要对她说,想就此听听她的意见,即便她全然不想谈她自己也无所谓。
只要能见到岛本同她说话,我就高兴。
然而岛本再也没有出现。或者她忙得没时间来见我也有可能,但三个月的空白也实在太长了,就算真的来不成,打个电话总该是可以的。说到底,她是把我忘在一边了,我想。我这个人对于她并非那么可贵的存在。想到这里,我一阵难受,就好像心里开一个小洞。她说不该把那样的话说出口的,某种话语是应当永远留在心里的。
不料,二月初她来了,仍是一个下雨的夜晚。静悄悄冷冰冰的雨。那天夜晚我正好有事,很早就到了“罗宾斯·内斯特”。客人带来的伞散发出冷雨的气息。这天钢琴三重奏临时加进高音萨克斯管吹奏了几首。萨克斯手颇有名气,客人席位沸腾起来。我一如往常坐在吧台角落看书,这当儿岛本悄然进来,在我邻座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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