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像答应的那样,中午我离开萨特沙特走回家和母亲一起吃了油煎红鲻鱼。我和母亲一边像勤奋的外科医生那样仔细地剔除盘子里红鲻鱼那粉色、薄膜般的鱼皮和半透明、纤细的鱼刺,一边说一些关于订婚仪式的事情和“最新传闻”(母亲的说法)。包括那些暗示让我们邀请和一些“他们的心决不会破碎”、热衷于各种聚会的熟人,宾客人数达到了230人。因此希尔顿酒店的领班,为了不让那天的“洋酒”(一个迷信的定义)供应出现问题,已经开始和其他大酒店的同行以及熟悉的洋酒进口商进行协调。像丝绸?伊斯梅特、夏齐耶夏齐耶、左撇子?谢尔敏和穆阿拉夫人那样,曾经既是芙颂母亲的朋友又是竞争对手的著名裁缝们,因为那些为仪式预定的衣裙开始忙得不亦乐乎,而小工们则在通宵达旦地干活。母亲认为因为倦怠在里屋打盹儿的父亲,这阵子不是因为健康而是因为不开心而烦恼,但是她也不知道在儿子即将订婚的日子里是什么让他父亲这么不开心的,她试图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当厨师贝科里把面疙瘩炒饭端上餐桌时——他从我们儿时起就这么为鱼配餐,这是一个从未改变的法则——母亲突然变得很忧伤,就好像她开心的原因是鱼一样。
她用一种发自内心的悲伤说:“我为那可怜的女人感到很难过。她受了很多苦,也经历了很多事,她还让很多人嫉妒了。其实她是一个大好人。”
母亲甚至没解释自己在说谁,她说几年前他们和“她”当时的情人德米尔巴拉尔的大儿子德米尔在乌鲁达山上成了朋友,当父亲和贝尔琪丝的情人德米尔赌博时,她就和贝尔琪丝坐在“酒店质朴的酒吧”里,边喝茶边织毛衣一直聊到后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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