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无出路咖啡馆》
佚名
严歌苓的《无出路咖啡馆》我等了很久,但拿到的时候有点失望,因为我没看到我渴望的文字。我现在还记得前几年她写的《扶桑》——一个一百多年前漂洋过海的中国妓女,因为严歌苓的文字区别于日本《望乡》中简单的凄凉:“她能让每个男人感受洞房的热烈和消除童贞的隆重……一个旧不掉的新娘。”
《无出路咖啡馆》取材于严歌苓的亲身经历,她和美国外交官的爱情被质疑上了间谍背景,故事因此展开。也许,这段跨国的爱情过于逼真和奇异了,没给严歌苓留下舒展文字的空间?但女人用故事来表达自己总有些性别上的错位,好像说评书,会让精致的文字插不上嘴。有人说过,让女人研究哲学是对哲学和女人的双重损毁。因为哲学是形而上的概念,而女人有形而下的体验,后者一旦有前者介入就难以亲近了。女人之于故事也一样,不管是绘声绘色还是煞有介事,多少会糟践女人的阴柔和温软。严歌苓之所以是严歌苓,绝不是因为她曾经讲述的故事本身,而是因为她时时让人倒吸一口气的精彩文字:“……扑空的盲女跌倒了,红苹果全翻在雪地上,红的污了,像雪地溃烂了一片。”(《卖红苹果的盲女子》)“那尖锐的色彩凿子一样将她三十七岁的表层凿了个缺口,青春哗然涌出。”(《红罗裙》)其实严歌苓也早就说过:“我又是总瞧不起仅仅讲好听故事的作者,他们使我想起文学的初级形态:说唱文学。”严歌苓这回有点串行!
我也因此想起小时候常会遇到的情景,那会儿的电影还是百姓惟一的娱乐形式,经常有人看了电影回来站在院子里讲:“有一个男的吧,还有一个女的,他们两个搞对象……”人们都竖起了耳朵,戴围裙的,添炉子的……被摘录或者提炼成纯粹情节的电影更适于这种维持温饱的环境,那是可以夹带着小肚、啤酒的厚道和浓香一起下肚的谈资,只是不能把玩。好在那会儿的电影也没有可以绕梁的余音,人们也还没有把玩的余力和雅兴,要是搁现在,一个热衷于故事的看客能从《花样年华》或者《我的父亲母亲》当中说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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