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梅说:"他肯定能请我参加晚会。"我认为他能这么做的理由极端不充分。他是黑梅的情人,叫张森。
在我强调理由时,黑梅愤怒地大叫起来:"什么叫理由?说穿了不过是男人有时候需要的借口。他有理由开什么庆祝张森王伊平结婚十周年晚会吗?他没有,可他决定开,而且执意要开,而且就在明天晚上,而且根本不管我,而且不理睬我的哀求,恐吓等等一切措施,他有理由吗?"
黑梅有些语无伦次,说完就哭了。黑梅长得漂亮,白白净净的大高个儿,大家都很喜欢她。在学校时,因为那支有名的牙膏,所以熟人朋友都叫她:黑妹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虽然与我一样是个编辑,但还是一位在全国也有些名气的诗人,她的诗写得幽怨凄美,我想对别人也许有用的劝慰话,对黑妹儿不太合适。
她曾认真地对我说过:"我什么都懂,但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我知道她一直为一个男人苦着自己,她说那个男人因为孩子不能离婚,而她也不能因为他不离婚而离开他,她爱他。
黑妹儿还在哭,我想制止她这种出自心底的,让人心疼的嚎叫。
我说:'称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那个人是张森?"
"现在告诉你不行吗?你用不着理直气壮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免得你上班看见他老婆良心不安。"
'你是说王伊平?我们几乎没什么往来。"
"都一样。"黑梅说完走近书架儿,把我丈夫的一条烟拆开,她点上一根,仰头吐出一个烟圈儿,情绪稍稍稳定。看着黑妹儿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情绪起伏激荡,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再写诗,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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