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债主和妖精在窗外等我,她们已等得不耐烦了,摩托车马达踩得隆隆直响。但我不等到长针指向12,短针指向1是不愿出门的。猫开着一辆破吉普压阵,说是破吉普,其实是花十几万美钞买的新车,好端端一辆纯白色红旗,被她打扮成破烂,又时兴乞丐主义了。她们戴着红外墨镜,哪怕半夜,嘴唇也抹得红润晶亮,全身皮装,细蛇腰肢,长发从头盔后泻出来,在风中飞扬。
我的幸运数字是一,幸运花朵是康乃馨,它们文在我的右手臂以及光滑如绸的屁股上,像围成一圈的三个2字。黑色的一像路标,又像花蕊射出的箭。我总在半夜我的幸运时间外出。
我已剪掉一头长长的青丝,寸头短到显露出权威。脖子上挂着一个沉甸甸的项链,吊着一颗金色的大蜘蛛坠子,冷面,杀气凛凛,艳色夺目。我上了车,把翻檐的黑皮帽在空中挥了挥。后面的一排摩托车引擎声同时雷鸣,一齐打亮了前灯,沉沉夜色之中,我们一辆接一辆斜出一条弧线,膝盖几乎擦到地面,排气管打出火花,绕出花园的曲径,冲上略有些高度的马路。
上海废弃的工厂区一片一片冲入眼前:黑蓝的云,偶然露出一两颗星星,压紧在地平线上。而身后的云,像一群乌鸦,或许真是一群乌鸦不紧不慢地尾随着,车灯光强烈地掠过树木和街心雕塑时,前面也有乌鸦怪叫着惊飞起来,黑翅膀在风中扑打着我们发烧的面颊,这个城市的鸽子早被乌鸦赶走,开满白花的夹竹桃乱长成两个巨大的塔,耸立在空地之上。
一个醉如烂泥的老头突然爬起来,站在红绿双色的立交桥上朝我们的摩托车队吼着什么,声音没打个旋便吹散了。肮脏的人工湖的水漫到马路上,上面飘着一层锈色的油光,溅到人行道上。穿过城市的铁路轨道乱打了一串结,深夜的火车长笛呜咽,鬼鬼祟祟地驶进站,没有下车的旅客,也没有上车的旅客,穿着制服的列车员清扫出垃圾顺着敞开的窗子倒在月台上:一切不准倒在路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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