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万福说:“没有什么我们。只有你,你自己。是你对不起我,是你在向我道歉。”
钱开逸耸耸肩膀,实在不解。这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柏万福站起身来,招呼小姐结账。钱开逸说:“我来我来。”
柏万福冷峻地说:“是我叫你来的,当然应该我负责。”钱开逸还想说什么,看看柏万福的脸色,不再坚持。
钱开逸要和柏万福一块离开咖啡厅,柏万福执意不肯,坚持让钱开逸先走一步,说:“还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钱先生,您一定以为我是个傻子,是个软柿子,自己戴了绿帽子,还把老婆拱手相让。钱先生,你要是这样想了,就枉了贺顿爱你一场。我告诉你,这世上男女相爱的方式有很多种,表达的方式也有很多种。其中有一种,就叫退出。”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像清漆一样透亮,好像弹得出声响。那里面不单有泪水,还有坚忍。
钱开逸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在这位劳动人民面前匍匐下来,轰然倒塌。还想说什么,柏万福朝他挥挥手,表示再也不想听他的,只好乖乖地闭了嘴,把那条杰出的喉咙关闭。他还想再待一会儿,以表示自己对对手退出的歉意,柏万福更坚决地挥动手臂,这一次,简直就有驱赶的意味了。钱开逸携带着侥幸的快意,快步离去。
确信钱开逸身影隐没,完全看不到自己了,柏万福才离开座位,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一条腿瘸得更明显了。
他是小儿麻痹后遗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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