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燹和乔怡走进产房外那条走廊时,“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倏然传出。是从产房里传来的!季晓舟从长椅上弹起来,紧张万分地聆听着。正当他要扑向那扇灯火辉煌的神圣之门时,另一位丈夫捷足先登,已从护士手里接过自己的孩子。季晓舟又沮丧地坐下去。见杨燹和乔怡走过来,他做了个苦脸,表示一无进展。这跌宕起伏的情绪他已重复多次。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得不得了的!”杨燹拍拍季晓舟的肩膀。
季晓舟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在走廊里踱步——象那种电影中用滥的镜头一样。可见电影编导们是考究过生活的。踱步有助于增强人的耐力,有助于抚慰身心的焦灼。这一夜他要走多少路呢?大约远甚于以往任何一次夜行军。这是他一生中最长的夜。西方有种荒诞的理论,说是人若想延长寿命,就去寻找痛苦,在痛苦中,你感到时间比实际上长出若干倍,一分钟可以象一年那样长,也可以象十年那样长,全由痛苦的程度所决定。晓舟和萍萍这一夜,或者可以印证这种理论吧?
杨燹知道此刻对晓舟说什么安慰话都白费,于是便住椅子上一靠。过了一会,他的呼吸渐渐拉长了。
“啊——”待产室传出一声呻吟,晓舟停止了踱步。“啊……”乔怡也从迷蒙中惊醒。
“是萍萍!”晓舟慌得左顾右盼,然后转向待产室:“是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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