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七年二月的一个下午,我浑身疲惫地回到上海。
把行李放在门口地上,摸出钥匙刚要开门,脑后传来隔壁苏北老太响亮的声音:“回来啦?刚刚有两个传呼电话,叫你的!”
我谢过她,进门,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不想起来了,真累。管它什么传呼电话,先让我憩一会儿。
看到床下有几个西瓜,我知道,这是爸爸踩着脚踏车驮来的。他掌握着所有子女家的钥匙,这是他的一大乐趣。爸爸那么大的年岁,把西瓜驮到这里已不容易,还要一个个从楼下搬上来,真不知多么劳累。
由此想到,我很久没有看望老人了。
轻轻的敲门声。
一听就知道是对门的宁波老太。她从苏北老太的嚷嚷中知道我回来了,但必定要等到苏北老太进屋关门后纔出来,因为她是苏北老太臆想中的“老妖精”,大家都不想见面。
我开门,宁波老太塞过来两张纸条,说:“传呼电话的单子我替你收下了,一连两张。”她的声音很轻,与苏北老太完全相反,明显的弱势。
我连忙还给她替我代付的传呼费,边道谢,边看那两张单子,上面都写着同一句话:“下午立即来系办公室,有重要事情。”
“下午?”这就是说现在必须走。应该先打一个传呼电话过去问问什么事,但到传呼电话站一看,有七八个人排队,都是等着打电话的。我摇摇头,赶紧去挤公共汽车。
公共汽车与往常一样挤,车站上专门有两个身强力壮的退休工人,负责把最后几个乘客推塞进车门。推塞的时候要用最大的力气把吊挂在车门口的那几个乘客的背部、臀部的肉一寸寸地压进车门,像在压制一方最密实的大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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