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纸诗书一年华(3)
或许,我是东坡居士词里的佳人,在春光明媚的墙院内,荡着秋千,让墙外多情的行人,从此为我魂牵梦绕。又或是,易安的闺中知己,与她同船共渡,在莲塘举杯邀月,畅饮过往。再或许,我是镜湖之滨的浣纱女,陪着那位不取封侯、独作江边渔父的陆放翁,一起闲看山水,静守日落烟霞。
宋人张炎说:“簸弄风月,陶写性情,词婉于诗。盖声出于莺吭燕舌间,稍近乎情可也。”所谓诗言志,词言情。词在众生心里,多为伤春悲秋、风花雪月、离愁别绪之调,少了几许旷达奔放的气势。直至苏轼,他舒展了词境,将自身的学问见识、豪情襟怀融于词中,一改往日婉约词风,让词多了一种豪放的格调。
他一曲《念奴娇》,“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瞬间放大了天地景象,逸怀豪情感染了无数看客。他声情悲壮地写下“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他亦有婉约之时,曾为怀念亡妻王弗,吟咏一首《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自此成为历史上,最悲伤、最感人的悼亡词。
词的婉约,终归多于豪放。宋时词人,每日纵情风月,饮酒品茶,填词写令,听戏赏舞。待梦醒之时,再感叹流年易逝,韶华老去,误了秦楼之约,负了佳人。名利于他们,或许亦很重要,到后来,渐渐成为一种束缚,一份随时愿意放下的包袱。
人间功贵,不及情场里一个虚假的诺言。壮丽河山,比不得倾城女子的一笑一颦。后来,他们学会了在词中归隐,忘记了易碎的人生和多变的世事。奉旨填词的柳三变,远离仕途之路,将自己寄身于秦楼楚馆,倚红偎翠,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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