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天气,一片肃杀萧条景象。
金黄色的枯叶,片片自树梢跌落,有的飘然远扬,有的轻轻地落在地上,悄悄地不带一丝声息。
西风里,一抹血红的夕阳,洒照在这条古道上。
古道上渺无人迹寂然无声,只有夕阳、西风:肃杀、萧条、枯叶片片。还有那远近十余株枝桠光秃,在西风里挣扎,色呈惨白的白杨。此情此景,委实能令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抒叹感伤,伤,心酸而潸然泪下。
然而更令人难忍热泪的,是一声突如其来,随西风飘过的长叹,这声长叹极其轻微,但却包含了无限令人无法捉摸的东西,没有人能说出那是什么,只是,闻之倍觉心酸……
蓦地,西风又飘过来一阵缓慢轻微的得得蹄声。
随着这阵划破寂静的蹄声,古道远方幕色中,渐渐地出现了一人一骑。
西风,又飘送过来一阵吟哦: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吟声轻微断续,也许是藉那阵阵西风,才能传得很远、很远,字字清晰。
但悲怆、凄凉,较那声长叹包含得更多。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这一人一骑,在暮色西风里缓缓地行着。
近了。
那是一匹瘦马,皮包骨,白毛稀疏脱落,而且泥泞斑斑:垂着头,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状如不胜负荷,令人不忍卒睹。
马上的人则是一位面色焦黄的中年文士,神色颓废,双目无神,恍似大病初愈。
一袭原本雪白的儒衫,如今也已色呈灰黄,好像经年未洗,满头满睑俱是尘土。
马后,摇晃着一个书箧。书箧里,一管通体雪白晶莹的玉箫,只露出了几寸。
显然,这一人一骑是饱经风尘,长途跋涉至此,才显得那么憔悴,那么疲乏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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