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之离营后,如松、如桦哥俩得了个机会来到京城法华寺舅舅家,把逸之的信当面交给了如茵。
这之前的几天里,他们哥俩犹豫再三,实在难以想象,三妹一旦看到这封信后,会是怎样一副情形?
如茵脸色苍白、两手发抖地打开逸之的信,上面只有短短的数行:
如茵吾妹:
京城突变,触目惊心。九曲肠裂,肝迸心碎。康梁二公,令我耽念。故出京寻找二公下落。因行程仓促,不及告别。请自珍重,勿以为念。
梁兄泣笔
如茵读了信,一时便天眩地转、全身发凉起来!
他怎么敢这样?他怎么忍心把自己一个人丢在京城、一声不响地就去了?他竟然连见自己一面都顾不上了么?
如松见堂妹脸色异常,怕她一时想不开、出了什么意外,忙劝她道:"三妹,你不必为此事烦恼。逸之所以不来见你,一是怕你阻拦他离京,更主要的,是怕你有为难之处:他若这时拉你跟着他一齐走,自然会令舅舅、妗子伤心。另外,还怕你会因念及舅舅、舅母之恩,不忍动身。所以,倒不如干脆自己先走一步的好。"
如桦忙点头称是。
如茵却只是冷笑不语:这几天她到天桥买东西,早就听说,这次是舅舅出卖了皇上的风言风语了!她清楚梁逸之的个性,他虽未明说此事,她却知道他离营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二人也不便久留,劝慰了她一番便告辞回营。临走时,又反复为逸之开释,说逸之虽行事躁急了些,毕竟也是出于男儿义气和血性!
两个哥哥去后,如茵忽然就觉得头痛欲裂起来!一时,直痛得她眼冒金星,连气儿都不敢吸一口了!她一面咬牙忍住,嘱托丫头不要告诉他人,只悄悄到街上抓些治头痛的药来就是;一面咬着牙,硬是把为舅舅赶做的一双靴子,连明扯夜地绱了出来。直到咬断最后一根线头儿时,一头歪倒在了针线笸箩里,所幸不曾被针剪之类的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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