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了两日,将近桐庐,天色尚早,方要叮嘱舜民到时停舟赴约,耽搁半日,江上忽然起了风暴。船人一见天色不好,加急摇驶,纤夫也一齐努力。刚刚船到金沙埠,离泊处还有半里来地,天色已愈变愈恶。岸上是飞沙走石,大风扬尘,屋瓦惊飞,树折木断。人家屋外晒着的衣被,多被旋风卷起,在暗云低迷的天空中,恍如白鸟翱翔,上下翻飞。到处抢着关门闭户,拿进东西。箩圈斗笠兜篮之类,被风吹得在田岸街路上乱滚。
江面上是惊涛壁立,骇浪掀天,小山一般的浪头,一个跟着一个打来,江声澎湃,宛若雷轰,衬上又尖锐又凄厉的风声,浓云层里时发一两下金线般的电闪,真仿佛有万千水怪夜叉鬼魅,在那里奔突叫嚣一般。江中船只早都泊岸,被风浪打得东斜西歪,沉的沉,碎的碎,隐闻哭声随风吹来,看去触目惊心,甚是骇人。幸而舜民坐的是只头号官船,工料坚实;船人又甚在行,老早放下帆篷,离岸又近,却也被浪颠得七上八下,人倒物翻,站立不住。船人仗有纤夫多名,先还打算强挣扎到埠头上去停泊,舜民见满船皆水,情势危急,一眼看到前面丈许便是旧日停泊之处,自己不能起身,连喝几声“停船”。
人声风声喧哗,乱做一团,船和拨浪鼓似的,哪听得见!
王升恰在关窗,周身都被浪头打湿,跌跌跄跄,连滚带爬,抢向后舱一说,船老大道:“我们不是不知道性命交关,先前不料风暴这样厉害,纤夫多已上岸,准备抢到埠头再停。如今他们都在岸上拼命和风斗,喊也喊不应,又是上水,要把纤绳解断,人跌伤不说,这船顺流淌去,还当了得?除靠天菩萨保佑,挣到埠头,真无法想。”说时,王升一眼瞥见离身两三丈的江岸上,风沙影里站着两个白衣短装女子,手中俱持有发亮的东西,天色昏暗,未辩何物。心想这样大风,居然不怕,敢来江边闲立,也不怕吹下江去!念头才一转,江中风浪益发险恶。船老大又被浪头扫着一下,几乎跌倒,手中的舵失了平衡,往侧一偏,船身就势歪向一边,舵身轧轧作响,似要断折,跟着又是一个两丈来高的浪头打到。当时形势,危险已极,如被打中,那船不碎,也必翻转,为巨浪卷去。船人齐声急喊“天菩萨”,船老大脸上已是面无人色。幸而浪头来处较远,强弩之末,来势虽甚凶猛,眼看白浪如山,离船仅有两丈,快被打上,船侧水面上忽然起了一个漩涡,浪头到此,余力已尽,往下一压,船老大就势拼命扳舵,已侧的船身立时平转。就这样船身还被浪激荡起丈许来高,起落了好几次。当这惊惶骇乱之间,“喀嚓”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关闭小说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gaysay.com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