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正是莺飞草长的时候。
沿着淝水滚滚的河岸,一边是滔滔的河水,一边是迎风而舞,高可齐人的芦苇。
虽然不是盛夏,由于鹅卵石叠成的河堤,被太阳晒得发热,加上干得发黑宽宽的芦苇叶也反射出热气,走在堤上闷热劲儿,也很难当。
已是过午时分。
河堤上一行人闷声不响的赶路。
一匹高头大马在前,江上碧还是披着披风。
二十余个黄衣汉子,一步步的紧跟在后,草鞋踏在石块上面,脚步声细碎的响着。
一乘青幔小轿,轿帘垂下来,看不见轿子里坐的是何许人也。
最后压阵的,那匹“乌云盖雪”鞍上,坐着个神采飞扬的“飞天银狐”阮温玉。
阮温玉手搭凉棚,极目远视。
正好,这时江上碧策转马头,从最前端跑到最后面来,马上拱手道:“门主,这儿离宿头远有四十里左右,最少是两个时辰以后才能赶到,前面有个野店,名叫‘官渡’,若是憩息,是最佳之处,有野山茶喝。”
飞天银狐道:“我正想歇息一下喝杯茶。”
江上碧道:“这就是了。”
说完,她马上一勒缰绳,策马而前,朗声道:“在官渡歇脚!”
语落,抖缰一紧,那马放开四蹄,绝尘而前。
官渡是淝水的渡口之一,南来北往的商客,要渡淝河,大都在这儿歇脚。
离渡船码头不远,一排半茅草半竹编的店面,没有楼,但是一连五大间的房舍,正中一大间却是撑离地面五尺多高搭建的。
远远望去,高出不少,像是楼房,而却并不是楼,不过,门前搭着七层木梯似的宽阶梯而已。
这时已是未牌时候。
该要过渡的客人,早已过渡。
过渡的客人已过,这野店就冷清了。
因为那时行旅客商,讲的是“赶行头”,“官渡”只是一个中间的休息站,既无市集,也无街道,有的是远处几个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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