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消云散,人去楼空。霜冷露凝,晓寒浸肤。东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除了空地上几滩变紫了的血渍,以及空荡荡的两座高坛之外,落魂崖又回复了一片寂寞凄清。
崖顶正北一排古松浓荫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脱下身上蓝布短袍,轻轻披在身旁一个十五岁左右少年的身上。少年回头不安地低声道:“您不冷,师父?”老人淡笑着摇摇头。
“师父,维之有点不懂,一品萧跟金判做什么要戴面纱?”
“等师父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师父也不懂?”
“是的,孩子,师父也不懂。不过师父不懂的可不是你那种不懂,师父不懂的是指另外几件事。”
“几件什么事?”
“师父都不懂,拿什么说给你听?”
“维之不懂的师父既然知道,那就请师父先告诉维之吧!金判跟一品萧他们两个做什么一定要戴面纱呢?”
老人淡淡笑道:“师父怕你不要听这个呀!”
“谁说不要听?”
“刚才忘了么?”
少年噢了一声,俊脸微赤,老人含笑望着他,等他认错。少年看出老人的心意,暗想:
“哼!等我认错?我偏不!”
老人淡淡一笑,目光移向别处,忽然恨恨地道:“居然玩起这种莫名其妙的花样来,两个浑蛋!”
少年星目一滚,蓦地正容沉声道:“谁是浑蛋?请师父‘慎言’。”
老人破颜大笑起来道:“好,好!有其师必有其徒。咱们是恩怨分明,同样小器。哈哈,小子,气出尽了,这下总该可以走了吧?”
日薄西山,王屋山樵隐峰下,出现了老少两人。
老人须雪如银,面目慈样;少年衣着破旧,五官英挺。这时,老人正指着一座隐僻的山洞,朝少年笑道:“到了,维之,这就是师父住的地方。”话甫说完,目光闪处,忽然一声惊噫。身形一晃,人已拔升三丈来高,疾扑洞顶悬崖。一个“飞燕掠水”式,擦崖而过,半空中袍袖微拂,人又回到原地。身起身落,快速轻灵,美妙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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