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山悠然醒来,只感到头脑仍在昏沉,手脚乏力,像是大病了一场。
定下神,他软弱地挺身坐起。
灯光有点刺目,冷气袭人。
略一察看四周,他感到心中一凉。
凭他的经验,一看便知道身在地底的囚牢里,大青砖砌的壁,上面巨木为顶,八尺长五尺宽,一张木板床,一条又长又脏的硬棉被。
壁上,挂了一盏菜油灯。
一座以鸡卵粗铁条制的四尺高铁栅门,可看到外面所加的两斤大将军锁。
“混蛋!”他大骂:“又被弄进地牢了,他娘的!这是甚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来看他。
他跳下床,发现自己穿一条嫌窄了些的粗布裤,一件发臭的夹衫,难怪有寒意,头上的辫子仍有点潮湿,总算不至于结冰。
他记得,把葛佩如推下水,抢入舱救章春,岂知一钻进去,就迷迷糊糊失去知觉。
他认识那种贵重的荷包,可惜发现得太晚了。
他知道葛佩如水性奇佳,冰冷的水,也是解迷神药物的有效物品,所以把葛佩如推下水。
当然,这是赌命,万一冷水无效,葛佩如死定了。
赌当然凭运气,也凭经验。
他知道这种荷包里的迷魂药物,可用冷水施救,情势已不由他不赌,他果然赢了这一注。
但另一往他却输了。
他以为凭自己的定力,以及屏住呼吸,应该可以救出章春,再往水里跳便有救了,却功败垂成。
身危绝境,必须镇静地设法自救,他不叫骂了,定下神估计自己的处境。
唯一的希望,是用缩骨功变成老鼠那么大,从铁栅门的空隙钻出去。
人那能变成老鼠那么大?
人毕竟不是神仙或妖怪。
“完蛋了!”他自语。
好冷,好饿。
他并不在乎冷,但饿却令他无法恢复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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